椰椰果

二十岁的某一天［张鹤伦］

推荐BGM:二十岁的某一天-花粥 

※极度ooc

第二人称

HE

5000+

文末有涉及到的东北话解释

翻了翻tag

好像没有多少写张小白的啊

我真的觉得这篇超适合他

『二十岁的某一天

我们牵手走到天桥边』

2006年，张鹤伦那时候还叫张立民。

那时候他还在烧烤店打工，是他干过的最长远的一份活儿。

你特喜欢唱歌，可惜家里没有闲钱供你出去学，你的天赋从小也就被埋没了，唯一的一把吉他还是老张家的姐姐去城里打了好几年工回来时候送你的礼物。

你当时觉得特贵重，连说不能要不能要，张家姐姐执意要送给你，说可喜欢你这小姑娘啦。

不知道是哪天，邻居老张头家里传出争吵声，张立民要去北京德云社学相声，任家里人怎么劝也不听，你拿着没吃完的半截玉米，站到门口一看，老张头正拿着铁锹满院子追着他打呢。

“我不想留在这儿，我想学相声。”

张立民跑的累了，两手叉腰站在东头儿的砖堆上说。

“咱家世代就没有干那个的，消停儿打工，到岁数了结婚生孩子，这是你应该干的事儿，学什么相声学相声。”老张头跑不过张立民，拿着铁锹靠在门框上“撒冷给我下来，眼瞅着要秋收了，家离不开人儿。”

“咔哒”一声，张立民脚下的砖碎了一块，他蹦下来，险些崴到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你笑了一下，然后进了屋。

——

你也起身进屋，父亲坐在床上看电视，是战争连续剧，音量被调到最大声，枪火和喊叫的声音不绝于耳，你有点儿烦躁，母亲在厨房做饭，你看了一眼，今晚还是吃酸菜炖粉条。

“老张家那小子又开作了吧。”父亲站起来看了眼外面，好像没动静了。

你没理会父亲的话，靠在厨房门框上和母亲说，“妈，我也想去北京。”

母亲回头看了你一眼，“家哪有闲钱让你去北京，养活你弟弟还不够呢，再说了，你去北京干啥，你在农村…”

你有个弟弟，是在你16岁那年出生的，今年3岁了。

“弟弟弟弟，成天就知道说他，啥时候管过我啊。”母亲后面说了什么你根本没听进去，手里拿着那半截没啃完的玉米，小声嘟囔。

“你说啥呢？你再说一遍？我们没管过你你是咋活这么大的啊？”母亲开始炒菜，浓重的油烟里你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她还在骂骂咧咧，你几口啃完手上的玉米，开门丢到了外面的柴火堆上。

弟弟跑进来，像是摔到了泥坑里，手上腿上都是泥巴。

这孩子怕不是在泥坑里玩了一下午了。

“埋汰，擦。”弟弟伸着小手朝你挥了挥，你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他之后更烦了，直接绕开他。“找你爸妈去。”

“你帮他擦一下子能咋的啊？”父亲没好气的把遥控器扔到床上，走过去领着弟弟去外面清理泥巴。

“这孩子又不是给我生的。”你走回自己房间，没再搭理他们。

——

第二天上午你去烧烤店的时候，张立民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昨天晚上我都听着了。”你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我想和你一起去。”

“整个屯子的人都听着了吧。”张立民看看你。“你一个小姑娘去北京干啥啊，别去了，在这儿老实干活得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就算还在烧烤店也挣的比这儿多。”你拄着下巴看向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张立民被你这话逗笑了，“行，等干完这个月拿着工资，到前儿回家再跟我爸我妈商量商量，咱俩就走。”

从小你就总和张立民说，等长大了，立民哥去哪，我就去哪。张立民也不反驳，笑嘻嘻的带着你去抓鱼上树堆泥巴，见天儿的一起玩儿，挨骂了也从来都是他给挡着。

——

等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两点了，想不到你爸妈还没睡，坐在客厅的床上唠嗑。

母亲看到你之后问了句，“和老张家那小子一起回来的吧。”

你点点头“咋的了？”

“要我说嘛，成天混一起，她被拐哒的也想上北京。”母亲看了你一眼，父亲点了根烟，“实在不行就让她去吧。”

“让她去？你让她拿啥去啊？啥都没有，钱也没有，就这路费都是个事儿。”母亲说激动的时候拍了两下大腿，父亲又抽了一口烟，“我出去给人拉木头，干活，总能给她把路费挣出来吧。”

母亲叹了口气，整理枕头和被子，躺下要睡觉。“我和你过这小半辈子，真是啥都不想说，也没话。”

父亲还在抽烟。

——

这天张立民下班回来，母亲偷偷把他叫到厨房里，从贴身的兜里翻出了五百块钱。

“这里有四百都是你姐给你拿的，剩下那一百是妈攒的，家里的钱都在你爸那儿，妈也拿不出来，这些去北京的路费是够了，往后日子妈也没法再管你了。”

“妈我不要，我还有几天就开工资了。”张鹤伦往回推。

“拿着孩子，妈就能帮你到这儿了，你去了北京好好干，实在不行就回来，回来咱本本分分当一辈子农民。”母亲把钱塞到张立民兜里，擦了擦眼泪，张立民眼眶也红了。

——

张立民那时候的工资是一个月七百块钱，这个月他往家里交了三百，留着老两口和姐姐生活，他怕回了家就被父亲压到家里出不来，就在烧烤店拼着桌子睡了一晚上。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之后拿了三百块钱，塞到你的背包里，第二天去车站送你的时候，才跟你说包里还有给你的钱，还跟你说了一堆，你妈这辈子也不容易，你那天说的话让她挺伤心，我们俩从来就不是没管过你，这回你到了北京得好好儿的。诸如此类的话。

你使劲儿点点头。

父亲又叮嘱张立民，在外面照顾着点儿我们家闺女。

张立民向他保证，“叔你放心，我指定好好儿照顾她。”

19岁，你义无反顾的要跟着张立民一起北漂，你想会有一个好结果的，会吧，一定会的。

——

你和张立民到了北京，下了车就赶紧找住的地方，奔波了大半天，运气还算好，找到了一个出租的地下室，600一个月，张立民主动交了钱，没让你花。

地下室条件好不到哪儿去，一共就两张床，一个衣柜，厕所是公用的，屋里厨房的东西是房东给配好的，坏了赔钱。

你们俩的第一顿饭是在天桥边儿上的一家面馆吃的，一人一碗牛肉面，你的那碗是多加了一份肉的，你吸溜着面条问张立民“你啥时候去考试。”

“大后天。”张立民往面里又加了点儿辣椒“你准备干点儿啥。”

“我还不知道，一般不是都去地下通道卖唱吗？”你吃完面，乖乖坐在一边儿等张立民。

“就几天苦日子，等我挣钱了就好了。”张立民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天桥德云社看。

你应了一声，点点头，问他，

“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咋走吗？”

『你说什么爱情都会变

你说你现在也没有钱』

考试那天，本来张立民是通过了的，结果后来评委们又把他淘汰了，他去那儿求了好久，人家才答应他，让他到那儿去旁听。

过了一阵儿张立民想着天天去旁听，一点儿钱不挣，不是个事儿，于是就满街找广告，最后找到个保安的工作，前几天倒是干的挺好，也没出什么差错，后来他在上班的时候开始背起了相声台词，老是嘟嘟囔囔没法儿专心工作，被保安队长训了一顿，上报给了领导，因为工作还不到一周，一分工资都没给发。

张立民回来的路上看到家纺店甩货，又想起来你那天说晚上睡觉时候冷，就咬咬牙，花了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给你买了条毛毯。

“我给你买了毛毯，不是说晚上冷吗，再盖一层，别冻感冒了。”张立民一进来就把毯子放在你床上。

“那你怎么办，你不冷吗。”

“嗐，我这没事儿，体格在这儿呢，上面再盖件羽绒服，怎么睡都是睡。”张立民无所谓的摇摇头，把话题转移到吃的上面“都是你喜欢吃的，来前儿叔特意告诉我照顾你，我这日子可以苦，但是不能差了你的甜啊。”

你刚刚把东西都归置好，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儿恍惚，这好像不是你在伊春小城里认识的那个烤串师傅张立民了。

你眨眨眼，才想起来钱的事儿，这几天白天你都在地下通道唱歌，怎么说也收了一百多块，你数了数，又添了零钱凑整，塞到他手里，“拿着。”转身又去热今天中午的剩菜。

“我这咋还能要你钱呢。”

“拿着，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带的那些钱都快花没了吧。”你重新塞到他衣服兜里，“房租的钱我还没给你呢。”

“说啥房租啊...”张立民看着你“那这钱我就先拿着了，等有钱了给你补回来。”

——

张立民第二次考德云社的时候，依旧因为普通话不过关而被淘汰了。

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张立民站在天桥边儿的广场上，看着郭德纲带着一群考试通过的学徒去饭店吃饭，心里特不是滋味儿。

你背着吉他，为了省那几块钱也没坐公交，反正路都熟悉的差不多了，一步步往回走，路过广场的时候看到张立民站在那儿，你走过去，先是叫了他两声，他没反应，又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他当没看见，你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我今天挣的多，咱们去吃牛肉面吧，给你多加一份肉。”

『你说谢谢我陪你这些天

你说以后不要再被别人骗』

12月份的时候，北京下了第一场雪，张立民通过了德云社的考试。

总算没辜负这几个月吃苦的日子。

考试通过当天，张立民依旧去请你吃了牛肉面，你的那碗还是多加肉的。

“哥，我今天找着个工作，就是时间晚了点儿，在酒吧驻唱，老板说先试试，行了再接着干。”你咽下嘴里的牛肉，看着张鹤伦说。

张立民点点头，应了一声，“那就好好儿干，能行。”

——

你们俩又在北京熬了两三年，这几年换过不少房子，地下室，胡同，合租，都住过，张立民总是说跟着他没让你过好日子，总是在搬家。

你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有能过得去的生活。

2009年的6月份，张立民拜了郭德纲为师，还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张鹤伦。

7月份，之前你在酒吧认识的朋友帮你联系了公司，见面之后很愉快的就签了合约。

9月份，张鹤伦和你说他要搬到宿舍和师兄弟们一起住，那样方便一些。还让你也搬到你们公司宿舍住，不然你自己一个人租房住他也不放心。

10月份的时候，张鹤伦找你出来吃饭，他刚发了工资，要好好请你吃一顿。

在火锅升腾上来的雾气间，你对他说出了那句憋了好久的“我喜欢你。”

张鹤伦夹菜的动作停住了，愣了一会儿，

“等我成角儿了我再娶你。”

『时间它杀死了所有的从前

   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怀念』

19年的八月份。

这时候你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了，张鹤伦也已经在国内开遍了大大小小的专场，这十年你们俩都没联系过，你也是偶尔听说他的消息。

某天你和助理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小姑娘拿着手机自言自语，“张鹤伦发微博了，啊啊啊我看看。”

你听到张鹤伦的名字的时候心跳忽然加速，抬头问小姑娘，“是那个德云社的相声演员吗？”

“是啊是啊，你看。”小姑娘把手机递给你，“我可喜欢他啦。”

你接过手机一看，页面上显示的是张鹤伦的微博，几分钟前刚发的，“那些回不去的日子，都有它的道理。”配图是那家面馆，和你们曾经住过的那条胡同，还有他的一张自拍，笑的很开心。

是啊，那些日子过去了，盖一层毛毯一层被子睡觉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在地下通道和小酒吧唱歌没钱挣的日子，求着去旁听课程的日子，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了。

——

说来也是巧，过了没几天，你去电视台录节目，休息的时候自己出来走走，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墙边儿的张鹤伦，就他自己，应该是演播室人多太闷，他出来透气。

他好像是看到你了，歪头朝这边儿笑，你里突然想到十三年前在院子里从砖堆上蹦下来的那个人，当时也是这么笑了一下。

在你的眼前两个人重合到一起。

他还是曾经的张立民吗？

曾经的张立民会拿饭钱给你买毛毯为了不让你冻到，会在你们吃面的时候给你多加一份肉，在你的身上花钱没有半点儿吝啬，你刚刚学会做饭的时候饭菜再难吃他也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不过现在他真的是吗，他会一直是吗？

你走到他面前，喊了声哥。

张鹤伦藏不住脸上的笑，你离近了看他，才发现他真是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一样。

“你那天给我微博点赞，我看到了。”张鹤伦摸了摸鼻子，这么多年这个小习惯还一直保持着。

你忽然想到那天是给他点赞了一条微博，不过是用的小号啊？？莫非没切过去？

“啊…是。”你只好点点头。

“还有个事儿…”张鹤伦还没说完，身后演播厅的后门就被打开，郎鹤焱喊他进去继续录节目了。

“那你先忙，别的事儿有时间再说吧。”你看了眼时间，“我也得回去了。”

张鹤伦好像还想说什么，但看看你的背影，还是没说出来。

后面两个多月你们俩都越来越忙，也没时间联系，可是等你一个人完全静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想他那天要和你说的事儿。

于是你这就打点行囊，背上小鱼包，拿着小钢盆…

（对不起走错片场了）

『八十岁的某一天

我能否再想起你的脸』

十月份张鹤伦北展专场，你特意提前安排好了工作，也排开了行程，抢了票特意去看他。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对你说“等我成角儿了我就娶你。”

今天你来找答案。

专场结束之后，观众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你等了好长时间，磨磨蹭蹭的到了休息室门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工作人员微笑着对你说，“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非演职人员禁止进入，您有什么事儿吗？”

“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张鹤伦。”

工作人员疑惑的看了你一眼，“您是他粉丝吗？”

“我是他...一个朋友。”

没一会儿张鹤伦就出来了，橙色的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显得他更白了。

张鹤伦看到你明显愣了一下，即使化了妆还戴着口罩，他也能认得出这是自己21岁那年说什么都要陪着自己北漂的那个姑娘。

“张鹤伦...你不是说等你成角儿了你就娶我吗。”

“我都等了十年了。”

你的鼻子一酸，直接哭了出来，张鹤伦赶紧走过来抱住你，拍拍你的头“别哭了别哭了，咱们明天就回家见父母。”

“我还要吃多加肉的牛肉面。”

“行行行，牛肉不够我给你现宰。”

我一直都记得你

还好 你也没有忘记我.

END-

东北话:

撒冷:原音是“sha leng er”快点儿

眼瞅着:眼看着

来前儿:来的时候

埋汰:脏

没好气:放在语言里是语气不好 放在动作里就是生气

到前儿:到时候

拐哒:逐渐被同化（?）

全都是按照我自己的认知解释的。